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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一晃回国已经一年多了。许多心得,零星片段,值得回味。
记忆中,最滑稽的场面是回国不久后的一天,夹杂在大堆金发碧眼的老外人群中,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入境检疫局”做外籍人士体检;最沉重的心情是在北京奥运会前夕我的在华工作签证被拒;最失落的一天是成功获得“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人就业证”的那天,我终于清醒而痛苦地意识到对于中国来说:我,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外国人!
25岁以前,对于自己的中国身份我并没有特别的感受。26岁那年,当我好不容易(要各级领导批准)拿到生平的第一本因私出境护照,这对当时的地方公安局来说是件不小的事。我的家乡在江尾海头的鱼米之乡江阴,百姓小富则安,上个世纪后期曾席卷北京、义乌和各沿海城市的出国浪潮对那里几乎没有什么影响。那本红红的护照封面上刻着烫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我仔细阅读了护照上那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请各国军政机关对持照人予以通行的便利和必要的帮助”,心头一热:即将飘洋过海去澳洲留学,我身后坚强的后盾是中国!
在澳洲留学的时候,我是个出名的Nationalist(贬义词,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任何不利于中国的言论会让我变得像只愤怒的刺猬狂扎乱刺。我学的是新闻专业,澳洲大学里那些对“言论自由”顶礼膜拜的老师,常常在课堂上对台湾、西藏等问题大放厥词,我除了用罢课表示抗议外,还利用自己的专业演讲时间给外国同学恶补中国历史和地理知识,不客气地批评澳洲老师的浅薄无知和自以为是。我的斗争卓有成效,后来只要有我这个Trouble Maker在场,老师和同学们在教室里说话都会特别小心翼翼。
在澳洲,我的外国朋友的数量远比中国朋友多得多。这些老外朋友与我交友之前必须先接受一个原则:台湾、西藏都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朋友称之为“怡新原则”。朋友们不叫我Rebecca,因为那是英文名字,仅限在学校使用,在生活中他们都叫我的中国名字“Yixin”。有一次我家里开Party,来了几个新朋友,酒酣耳热之际那几个新人以为我是从小生活在澳洲的亚裔人士,不领会一旁其他人递眼色、拽衣角的暗示,竟然肆无忌惮地开始议论起我的“禁区”话题来。结果这几个不识相的老外被我请到后花园,听完我一小时狂轰乱炸的“洗脑课”后,他们被逼在“怡新原则”上作选择。这几个“反动分子”弃暗投明,最终成了我的忠实好友直到今天。2008年奥运火炬传递到澳洲的时候,他们参加了支持中国的游行,最窝心的是:他们还打电话试图说服当时远在新加坡的我回澳与他们并肩作战护卫圣火。
海外华人选择加入所在国家的国籍,有很多出于无奈,否则生活就有诸多不便。但我们的中国心依然如故,我们的中国情结维系着一个解不开的死扣,无论我们飞多高,漂多远。就像《我的中国心》歌词里唱的那样:“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